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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蜀史杜诸友序文书 南宋 · 陈淳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一九、《北溪大全集》卷三三、《宋元学案》卷六八
某外日别次,甚感诸友各勤赠言,途中匆匆,未及披览。
至家,人事稍暇后,方得一观,类皆志趣高明,不肯埋没流俗,俱卓卓有景慕贤德之意,窃深为之敬叹。
其间有义未安处,敢一切磨之。
史兄全篇,以濂洛之学乃洙泗万世之正学为主意,而谓文公集厥大成,粹乎真洙泗濂洛之渊源,可谓已认著圣贤门路,而得其一定准程矣。
但当即此为终身钻仰之计,且须平心玩味,切己体察,孜孜循序,毋支毋离,毋过毋凿,则异日自有登堂入室处。
所论乾道变化,各正性命,无非生生不息之诚,鸢飞鱼跃,上下皆察,无非成性存存之妙。
此等陈义似高,然不免举子时文牵挽之态。
看道理正不可如此含糊,须各随本文子细䌷绎,乃能明晓莹彻,有切己得力处。
如《乾》彖传所谓「变者化之始,以所赋之命言,化者变之成,以所受之性言」二句,乃谓乾道变化,无所不利,而万物各受其所赋之正,以为一身之主,所以释乾「利」之
盖就阴、静一边言之,生生不息之诚,乃一元生理之流行,贯彻乎四德动静之间,循环而无端也。
《中庸》引「鸢飞鱼跃」以證天理自然流行之妙,昭昭乎天地上下,无所不在,若成性存存,乃言智礼本成之性,存存于我,则道从此而出,其存之又存,乃工夫纯熟,无间断之意。
此等语脉,自各不同,强为牵合则浑杂无别,有害于穷理之实。
至所谓「清浊混杂,有待澄治,则为庸人」者,又欠委曲。
据人生气禀,除了圣人一等,自贤人而下,便已皆然。
但其中多寡分数煞不齐,而人品随之亦煞不一,未可都以庸人一例断之,失权衡之平矣。
馀所讲明,则皆平正稳帖,路脉不差,为可喜。
千万勉之。
杜兄深有警策,于为学当在「自己下工夫实体之」一言,全篇反复推證,以是意为主而服膺之,可谓得切问近思之要矣。
大抵古圣贤邈在数千百载之上,影响绝不相接,只有遗言在简册间。
今若不实体于己,则何由识言中滋味,而得古人心肠肝肺,于己分亦何相干?
须把圣人之言,如亲承謦欬于群弟子,如亲与同堂合席相讲磨,其所论事,如自己亲做底一一就己上实体之,则其是非当否、轻重缓急,一如痒疴疾痛之切于身,皆瞭然可得而知矣。
由是而之,则圣贤千言万语,皆为切己之盘盂几杖,个个有受用处。
及其久而熟也,虽或閒言漫语,亦无非吾切己之益,而用功之实也。
然于实体之中,亦须致知力行工夫并进,盖实体察之则知益精,实体而合之则行益切,又不可徒守彼一言,恐复糊涂无活法也。
子安所叙虽嫩,而旨意已平正
其论闽、浙、湖湘、江西之学,为门各异,而独有取于闽学,得正传之粹,亦所主之不差矣。
但诸家之深浅邪正,亦当灼知其本末表里,无纤悉遁情,方能决不为吾惑,而所主者益坚以定。
若未能然,则全未可惹著。
只一意坚吾所主,以待他时识见长而自明。
且如湖湘之学,亦自濂洛而来,只初间论性无善恶有专门之固。
及文公为之反覆辨论,南轩幡然从之,徙义之果,克己之严,虽其早世,不及大成,而所归亦已就平实,有功于吾道之羽翼。
浙中之学,有陈、吕之别,如吕以少年豪气雄大,俯视斯世,一旦闻周、程、朱、张之说,乃尽弃其学而学焉,孜孜俛首,为圣门钻仰之归,未论所至之何如,只此勇于去邪就正一节,深足为至道者之观,亦吾名教中人。
如诸陈辈,乃鄙薄先儒理义为虚拙,专驰骛诸史,捃摭旧闻为新奇,崇奖汉唐,比附三代以便其计功谋利之私,曰:此吾所以为道之实者。
兹又管晏之舆皂,而导学者于卑陋之归也。
江西之学,则内专据禅家宗旨为主,而外复牵圣言皮肤枝叶以文之,别自创立一家,曰此吾所独悟于孔孟未发之秘旨,而妙契乎尧舜千载不传之正统者,其实诐淫邪遁,与孔、孟、周、程大相背驰,甚为吾道贼,害尤甚。
后进看邪正不破,乐其径便,多靡然从之,此种自江沿浙,已滋蔓矣。
兹其取舍从违之机,非理明义精未易决,在初学有志斯道,而为圣贤之归者,诚不可不谨其所习也。
其名约之,则汎滥驳杂之甚矣。
所列道学四条之,安得许多分裂。
所谓道学者,其所学以道为主;
而所谓道者,又非有他,只不过人事当然之理,天下古今所共由者而已。
初非有幽玄高妙,悬空在万物之表,与人事不相干者也。
但推其根原所自来,则出于天命之自然,而语其全体所会,则实具于吾心。
惟是气禀物欲之交累,而致知力行等工夫少,得人勇猛去做,如果有能做得此工夫,净办至到,则是理可复全于我。
由中而见于四体,则目视耳听有常度,手举足履有常节。
至于动容周旋,无不中礼者,皆仁义智睟面盎背之馀,而为道德之容。
见于应事接物,则为父子有亲,为君臣有,为夫妇有别,为长幼有序,为朋友有信,无不各尽其道者,皆此理之大目,而为人伦之至。
其与朋友切磋琢磨者,亦不过讲明乎此理,而相勉以进之也。
如《大学》所谓如切如磋者,道学也。
盖以切磋骨角有脉理之可寻,乃是言讲学之事,非指此目为道学也。
其发明圣经蕴奥,著书以导后学者,亦不过写其平日躬行心得之馀,而寓于修道之教也。
虽至于治国、平天下,弥纶天地,裁成万物,亦莫非其中大本之所流行,而明德新民之极功,非度外也。
是虽曰万殊,而皆一本也。
此尧、舜、禹、汤、文、武、皋陶、伊、傅、周、召,达之所行,孔、颜、曾、孟、周、程诸儒,穷之所明,无二致也。
若所学不由此,则无其本,而所固有者不能有,凡百所为皆不免于外面计较之私。
是虽言动有礼,容止可观,未必合理之当然,而为先王之法言德行也。
是虽忠于君,孝于亲,弟于兄,信于友,未必得古人之成法,而为中庸之至德也。
虽于朋友讲磨,极其博洽,殆亦不过俗尚意见之偏,而非圣贤之精义也。
虽训释诸经,穷深极微,号为名儒,殆亦不过曲学专门之凿,而非道德之格言也。
虽至于治国、平天下,亦不过才智功利之陋,而非此道之大用流行也。
是特汉唐诸儒,及管晏俦辈等事,乌识所谓圣门之学,而乌可以道学名之?
至所谓终日兀坐,与坐禅无异,而前辈又喜人静坐之说,此正异端与吾儒极相似而绝不同处,不可不讲其所以为邪正之辨。
道佛二家,皆于坐中做工夫,而小不同,道家以人之睡卧则精神莽董,行动则劳形摇精,故终日夜专以打坐为功,只是欲醒定其精神魂魄,游心于冲漠,以通仙灵,而为长生计尔。
佛家以睡卧则心灵颠倒,行动则心灵走失,故终日夜专以坐禅为功,只是欲空百念,绝万想,以常存其千万亿劫不死不灭底心灵神识,使不至于迷错个轮回超生路头尔。
此其所主,皆未免意欲为利之私,且违阴阳之经,咈人理之常,非所谓大中至正之道也。
若圣贤之所谓静坐者,盖持敬之道,所以歛容体,息思虑,收放心,涵养本原,而为酬酢之地尔。
固不终日役役,与事物相追逐,前辈所以喜人静坐,必叹其为善学者以此。
然亦未尝终日偏靠于此,无事则静坐,事至则应接,故礼经于合当坐时则坐如尸,合当立时则立如齐。
明道亦终日端坐,如泥塑人,及至接人,则浑是一团和气,是皆天理之公,而学行当然,不容废者。
江西之学,不读书,不穷理,只终日默坐澄心,正用佛家坐禅之说,非吾儒所宜言。
在初学者未能有得,则其志道精思,未始须臾息,亦未可须臾忘也。
安得终日兀坐而无为,如理未明,识未精,徒然终日兀坐而无为,是乃槁木死灰,其将何用?
来说乃谓心最难制,默然端坐,举日纷然,不火而热,不冰而寒,欲其无所思而不可得,则差之远矣!
心不能无思,所思出于正,乃天理之形,非以无所思为贵。
坐当思亦思,思其所不当思,则为坐驰,非以无所思为奇特。
他门欲终日默坐,无所思,便自忽然有个觉悟处,宁有是理哉?
道必讲而后明,物必格而后知,《大学》首重格物致知者,非谓格物致知都要周至全尽,方始可做诚意正心修身工夫,凡一切工夫合下须齐头并做,但语其功效次第,必物已格而后知乃可得其至,知已至而后意乃可得其诚。
以至心正、身修,各随次第得力尔。
天下事物,无一非理之所寓,而格之自有次序。
先其近者、小者,而后其远者、大者。
先其易者、著者,而后其难者、幽者。
论其极,则天地万物皆不可遗;
语其要,则日用人事最不容缓。
如事亲当孝者,非是空守一个孝字,必须穷格所以为孝之理当如何,如何而为奉养之宜,如何而为温凊之节?
凡古人事亲条目,皆无一不讲,然后可以实能尽孝。
如事长当弟,非是空守一个弟字,必须穷格所以为弟之理当如何,如何而为侍坐侍食之,如何而为应对进退之仪?
经事长条目皆无一不究,然后可以实能尽弟。
况此身,在目当如何视而为明,在耳当如何听而为聪,手当如何执而为恭,足当如何履而为正?
内而曰心当如何而存?
曰性当如何而尽?
曰情当如何而捡?
曰意当如何而诚?
曰仁、曰,当如何而居?
如何而由?
曰道、曰德,当如何而志?
如何而据?
善如何迁?
过如何改?
而为吾益。
忿如何惩?
欲如何窒?
而为吾损。
利与杂,如何而能舍利?
如何而能取义?
己与并,如何而能克己?
如何而能复礼
言当如何言为法言,行当如何行为德行?
居家当如何为齐?
居乡当如何为睦?
居官当如何为理?
事君当如何为忠?
待人当如何其节文?
接物当如何其品制?
似此等类,是多少底事,皆为人至切要处,若不讲究得一一分明,如何忽然自能之,亦如何做得人?
今舍此等不务,却疑身外别更有深奥处,而欲博穷六合,知其非所得知,果何以彼为?
无乃太失之支离,向庄列圈阱去,岂圣门实学之谓哉?
程子曰:致知之要,当知至善之所在,如父止于慈,子止于孝之类。
若舍此不务,而欲泛然观万物之理,吾恐其如大军之游骑,出太远而无所归。
正为此尔。
若果能低心逊志,于人事处下学,既到则根本体统一定,至是,虽或穷高极深,莫非吾度内,亦自可以通天地之大全矣。
若读书次序,则严陵讲义第四篇已明,须循此而进,方可入道。
晦庵之书,则第二篇已言其略矣。
须以此为定准,方可路脉无差。
果于是焉真有实得,则胸中权衡尺度,明明整整,以之读他书,真伪邪正自判然,迎刃而解。
汗牛充栋,不能为吾惑。
不然,则将有泣歧望洋之忧,亦难保其不迷而覆矣。
《近思录》之读,则已见《答林司户书》,大抵首尾阴阳性命之说,姑示学者以理义根原大端,有于此,而不在乎他,盖亦不离日用人事之实,特欲使志道者起向慕之心,而知所底止,非遽躐等俾之强通也。
自第二至第五卷,皆用工夫之切,十三、十四卷又辨异端,明道统,尤不可不熟于究竟。
此数卷果通,则首卷将不言而喻矣。
曾相公府置延庆寺庄田帖跋 南宋 · 薛居实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九六、《敬止录》卷二六《寺观考》
居实闻如来或现宰官身说法,佛法付嘱国王大臣
此二句本即一事。
苟非其人,道不虚行,使国王大臣夙根非佛,谁肯出力主张!
大丞相宣靖鲁公法智师夜梦有验,舍田入寺,植无穷之利,此大事因缘。
居实窃以为唯佛知佛,以心印心,大丞相法智即非两人。
故是梦是觉,如镜照形,初非妄想;
此田此供,如人赡家,不自为功。
判部尚书大丞相之孙,膺国重任,为计相,凡所以裕民足用,调度得宜,一本之慈祥仁厚,有毫发不便乎人,必极力经济,在佛法为方便利它三昧,乃得大丞相心传家法。
不日大用,识者必谓鲁公复生,而法智具在。
延庆讲主亲公宜自承当,庶几大臣与导师相表里,繇此灯灯相继云。
右承议郎、新差权发遣兴化军主管学事薛居实敬题。
按:《四明尊者行录》卷六,《续藏经》第二编第五套第五册。
彭城太尉诗序熙宁五年十一月 北宋 · 沈辽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二四、《云巢编》卷七
太师彭城公五言诗二章、跋状后一帖,在明州宝云道场。
吴越时太师公以诸子胙土四明,每访诸道于尊者。
既入朝,数以手札拳拳致焉。
尊者讳义通新罗人
初以其学造螺溪法师,说《华严》大旨,顿悟,即谢其徒,传天台教观,遂为一代法师
其后门人有若知礼,有若遵式
式号慈云大师,礼号法智大师
是二人者,皆传其道。
法智之后有若本如,有若崇矩,有若尚贤,有若梵臻
慈云之后有若祖韶,而天台之妙遂达于天下。
余昔过道场,见正公
正乃臻公高弟,而法师之曾孙也。
因观太师公手墨,爱其清健雅丽,有足尚者。
正方且勒诸乐石,遂请余题其后。
太师姓钱氏讳惟治字世和
少好学,善书。
在藩时,夜梦朱衣人以土壅其颏颊,云是金天王使者
及西迁出刺华州,踰贰拾年乃验。
官至神武统军,赠太师,载在国史云。
熙宁五年十一月十六日序。
法智大师绍熙三年四月 南宋 · 薛澄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二八
四明尊者道德渊源固未易窥测,而学者仰止高风,虽片言只字,得之者如获珙宝,至有「甘棠勿败」之比。
此帖流落人间,世不多见,而楷公得之,罔敢失坠,因求跋于二三宗匠,用托不朽。
噫!
「日新」之铭,非即之汤盘则不知;
「大思」之铭,非即之周量则不著。
师资心传之妙,亦可想见于此矣。
异世相遇若日暮,兹是亦圣教中一段奇事,神而明之,存乎其人,又岂在神物护持而已。
述斋薛澄清卿敬跋。
绍熙壬子四月五日
按:《四明尊者行录》卷五,续藏经第二编第五套第五册。
宗门尊祖议 宋 · 释志磐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五八、《佛祖统纪》卷五○
如来圣人,以开权显实、开迹显本之道化天下后世者,谓之佛;
佛弟子以次传道为世宗主者,谓之祖,其实一道尔。
故如来之将息化也,以无上大法付之饮光。
饮光任持二十年,以付庆喜。
庆喜持法宣化亦二十年,以付商那。
下而至于十三世曰龙树,始以文字般若著所證三观之道,曰《中观论》。
暨译传东夏,于是北齐以宿悟已證,立为观法,以授南岳
南岳承其旨,悟法华,净六根,以授天台
天台始立五时,张八教,用明法华显之妙,而大畅乎境观之旨。
时则有章安,执笔载为疏论,其道遂大明。
法华天宫继世讲演,嗣其法者唯左溪
左溪门学,独荆溪能承正统,述诸记以赞祖谟,则清凉异议为之寝息,以文字广第一义谛,则莫若兹时之盛。
以故世之学者取龙树。
至例为九祖以奉清祀,其有由矣。
荆溪以来,用此道以传授者,则有兴道邃师、至行修师,讲道不绝。
会昌多难,教卷散亡,正定妙说高论,外琇竦二法师三世,唯传止观之论。
迨乎螺溪法运将泰,寂师天假吴越钱忠懿王求遗书于海东,于是教籍复还。
宝云嗣兴,敷扬二纪,而四明法智以佛所生子垂迹海隅,一家教部毗陵师未记者悉记之,四种三昧人所难行者悉行之。
斯慈云之极言也。
当是时,有为异说者,如昭圆诸师,世方指为「山外」,而法智独擅中兴教观之名。
兴道四明,凡八世。
所以绍隆正统,而显扬大教者,有在于是。
是宜等而上之,用陪位于九祖,以尊大其为可尔。
然则,今之宗门列刹,凡所以讲天台四明道者,有能起龙树至法智,通祀为十七祖,以并为之位,诚有见于后学尊祖重道之心也。
谨议。
沈大卿德和净觉塔记 南宋 · 释居简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一、《北涧集》卷七
某年月日,大卿沈公德和重修净觉岳公塔,纪岁月,诏后世。
岳师四明礼公,而辄难,反复数千万言,弗务胜,务归于是而已。
四明倘未死,未知鹿死谁手。
东坡谓《庄子·盗蹠》等篇,真若诋孔子,实阳挤而阴为之助,适与楚公子之仆相类,以为弗爱公子则不可,以为事公子之法亦不可。
吾于净觉四明,亦若是说。
绵绵新学,亹亹讥议,覃及孤山,曰山外宗,独未见如两公者出。
忽观沈记,油然起余,属学四明者刻诸石。
噫!
安得净觉孤山九原可作,与之商评山家、山外之所同异云。
跋六即颂 宋 · 释可观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九八
「佛许六即辨,蛣蜣何不通。
知一不知二,失西还失东」。
「三千若果成,一切皆常乐
蛣蜣不究竟,诸佛断性恶」。
右《六即》二颂,乃在昔南屏臻法师亲承四明尊者,赞述《十六观疏妙宗钞》,建立圆宗,引用大般涅槃声光,召众五十二类,下至蛣蜣,为于诸法趣,举微劣一法以点示之。
与夫荆溪金錍、阿鼻依正、全处极圣之自心,宛如符契,深得天台大师摩诃止观、圆观诸法,皆云《六即》亲的意旨已尽之矣。
切恐惜乎后裔不闻,辄附《草录》,庶几传远。
按:《竹庵草录》,续藏经第二编第六套第二册。
唐慧悟大禅师墓志铭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徐公文集》卷三○、乾隆《鼓山志》卷九
士有佩服圣道,阐扬师训,进不累于轩冕,退不滞于丘樊,务勤身于济众,不养高以绝俗,其唯仁人矣。
大禅师名冲煦字大明姓和氏
昔者,帝尧光宅天下,我祖世掌天官,保姓受氏,冠冕百代。
在汉则调鼎之重,在晋则专车之贤。
末叶湮沉,徙居固始
先君从郡豪王氏南据闽方,今为晋安人也。
大禅师生禀异气,幼挺玄机,年十有五,诣鼓山兴圣国师出家,即具戒品。
博览经史,雅好文词,郡多俊秀,咸见推仰。
證无为之理,演不言之教,绰为先达,端然妙门。
居城北之升山
于时王氏衰沦,乱臣专恣,淫刑飞语,虐及善人,大禅师杖策去之,适临川郡
中书令宋公齐丘作镇南楚,颇尚空玄,闻师之来,远加延纳。
言意不合,拂衣而行。
下至池阳郡守王公继勋,乡国之旧,宾礼甚渥。
时季唐二叶,像教方兴,嗣君闻其名,召与之语,移晷而罢,眷瞩殊优。
命居光睦禅院,复迁长庆道场,俾与储贰游处,实羽翼也。
后主即位,恩旨加隆,特赐法智禅师之号。
庐山开先禅院者,嗣君所创,真容在焉,命大禅师居之,精严修奉之仪,以申罔极之感。
居数年,召还建康,止报恩禅院,加号慧悟大禅师,名其所化曰智度堂。
精庐栉比,选胜而处,礼秩之数,有逾于前。
出则居奉先道场,入则居净德内寺。
开宝七载夏六月寝疾,旬馀,乃集大众,与论生死之理。
十九日清旦,上疏告辞,后主遣使问之,至则化矣。
享年五十有九,住法四十四年。
其月二十五日,从西域之礼,收灵骨葬于钟山之阳。
礼物官给,中使监护。
至某年月日,弟子省才迁于庐山某所,遵理也。
大禅师风骨秀整,机神颖悟,博该众艺,综以玄谈,王公大人咸所钦尚。
非学释氏者,不能言其道业,徒以倾盖之分,久要不忘,今京师复与才公胥会。
才公以文艺精敏,见重于时,永惟严师之义,愿刊不朽之迹。
嘉其伟志,为作斯铭。
铭曰:
慧悟禅师,释雄之奇。
有文饰己,有道膺时。
生延世宠,没有遗思。
归舟翩翩,九江之湄。
炉峰胜境,莲社馀基。
门人禀训,迁神于兹。
衰翁怀旧,勒铭志之。
无绝,高深与期。
上大雷庵长第一书 北宋 · 释知礼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五、《四明尊者教行录》卷五
知礼奉白庵长高人:偶违颜色,俄改星霜。
徒增言念之劳,且旷缄题之礼。
切聆动止,克遂康宁。
将届安居,更希遵理。
《指要》印后,曾已附呈,虽笔削之甚凡,且铨量之有据。
愿于闲暇,略与披寻。
今少敏归宁,谨凭此问讯,不宣。
比丘知礼奉白大雷庵长侍者
曾太守乞申奏后园地书天圣三年八月 北宋 · 释知礼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五、《四明尊者教行录》卷六
知礼启:揆日祷圣,涤砚熏毫,写意上闻知府学士
伏念知礼夙缘熏习,性好天台智者所说法门,故讨寻其意,讲说其文,如解而行,不间寒暑,忍苦忘劳,于今四十馀载。
盖知此教解圆行顿,理观事仪合一,而进趣于解脱之门,可保任矣。
切睹传此宗处讲训聚徒,乃勠力募缘,建造兹院。
仅得成就,永作十方住持,传演天台教法。
此事虽遂,且阙蔬园。
一乃俗父经公,传付本户地段数百馀丈,与常住种植,逐日供僧,且免他求,实匪无厌。
虑恐将来不知之辈,忽有词讼改更,恭乞学士以洞达之心,为禅教之主,流布多艰,许赐闻奏天廷,委达相府。
然非受人舍施,亦非买置田园,乃是俗父授于男,不违条制。
乞降敕命,俾此园地永在伽蓝。
知礼礼像持经,心祈口祷,特为园事年深,果值学士行春,俯垂异顾,必期此际,克副愿心。
切望台慈念知礼苦行,忘形为法,特施巨力,构此胜缘。
知礼一日遂心,万死无虑。
书不成字,语不成文。
的写恳诚,不避荒拙。
干冒威重,不胜悚惧。
知礼启上。
天圣三年八月十五日
上大雷庵长第二书 北宋 · 释知礼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五、《四明尊者教行录》卷五、《缁林尺牍》第二一页
知礼在忏中,忽承贤力生长老奄归真寂,惊恻久如,不能自已。
然则道人去住,故是寻常,但以久沐慈怜,难平悲怆。
虽夙敦戒定之力,更宜多以诵念资之。
智者令弟子勤礼忏,资吾生处,在庵长洞明,岂须更说。
鄙僧忏法,绝于庆吊,情不可遏,故破制作手简相问。
令人送蜡茶二挺、印香一两,希为供养为幸。
延庆苾刍知礼谨白。
观音玄义记序天禧五年八月 北宋 · 释知礼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五
知礼俯伏惟念,早年慕学,投迹宝云,遇授法师,讲说此品。
神根既钝,遂数咨疑。
先师念我学勤,不辞提耳,故所说义,粗记在心。
昔同闻人,今各衰朽。
虑乎先见,不益后昆,共勉不才,抄录于世。
但疑识暗,谬有所传,圆宗哲人,刊正是望。
时天禧五年岁在辛酉八月一日绝笔,故序。
按:《观音玄义记》卷首,日本大正新修大藏经卷三四。
复天童凝禅师第一书 北宋 · 释知礼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四、《缁林尺牍》第一五页
正月二十四日延庆院住持、传天台教观比丘知礼,谨修书复于天童景德堂头禅师侍者今月十八日,僧使赍到长书一缄,文理相高,经实俱赡,舒卷忘倦,珍荷弥多。
但以夙事忏摩,全疏文学,将谋投报,预抱忸怩。
然阅华词,备谙雅旨。
盖以知礼早岁为解本宗十不二门,辄述《指要钞》。
编文纪事,聊资学众之寻研;
义浅词荒,敢冀宗师之观览?
其中所引达磨门下三人得法浅深不同,尼总持云「断烦恼,證菩提」,师云「得吾皮」;
道育云「迷即烦恼,悟即菩提」,师云「得吾肉」;
慧可云「本无烦恼,元是菩提」,师云「得吾髓」。
来书云此语不契《祖堂》及《传灯录》,谓是道听途说,采乎鄙俚之谈,而不知此出《圭峰后集》。
裴相国休问禅法宗徒源流浅深,密禅师因为答释,广叙诸宗直出傍传,源同派别,首云「达磨直出慧可,傍传道育及尼总持」。
乃示三人见解亲疏,故有斯语。
此之《后集》印本见存,南北相传,流行不绝。
曾逢点授,因是得闻。
而况有唐圭峰禅师帝王问道,相国亲承,和会诸宗,集成禅藏,制《禅源诠都序》两卷及兹《后集》,为世所贵,何为鄙俚之谈,岂是道听途说。
此乃禅门自生矛盾,固非讲士敢此讥呵。
只如《祖堂》,亦是人师集录,谁是谁非,言何容易。
夫法本无说,说必被机,机发在缘,缘有宾主。
故诸圣人抑彼扬此,是一非诸。
补处逸多,尚受折于维摩诘
上首尸利,甘负屈于庵提遮。
岂补处纳言,上首暗理?
盖知缘不在己,是以功让于他。
以至正像法中,华竺宗主空有更破,性相互非。
业禅者屡斥寻文,传教者或讥暗證。
皆为进于初学,欲使深于本宗。
《智论》立悉檀被机禅经用四随益物,设化之法,大体合然。
但以假名,引令入实,不得其意,宁免生疑。
来书又云:「今或有师云达磨之道但接下根,未通上智」,又云「悟即心之理,昧心外之法」。
未审此语何文所载,何处亲闻?
无求闾巷之音,而构诬罔之说,道听途说,事有所归矣。
且夫信行法行,各有利根钝根;
唯色唯心,岂分内法外法?
刹那九世,一念三千,理事俱融,频彰指要。
既蒙顾视,合察源流。
愿存为法之心,广阐利人之道,俾信法根性,从说默开明。
无使磨子孙,独能破立;
智者宗裔,全废抑扬。
则彼众当机,有趣真之路;
令此宗来学,绝入理之门。
禅师悟彻一心,辩超千古,为佛祖之了使,作人天之导师。
希开博济之怀,勿任偏情之执。
讲忏之隙,仓卒奉酬,幸无以朴野而见诮焉。
不宣。
延庆院住持、传天台教观比丘知礼拜手上复。
按:《四明尊者行录》卷四,日本大正新修大藏经卷四六。
复天童第二书 北宋 · 释知礼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四、《四明尊者教行录》卷四、《缁林尺牍》第一八页
二月初七日延庆院住持、传天台教观比丘知礼,再裁书于天童堂上大禅师丈室:比者累接真缄,颇彰深意。
前书谓,《指要》所引三人得法全不据文,乃是道听途说,采乎鄙俚之谈。
盖由不晓斯文出自《圭峰后集》,只齐曾见,非彼所闻,故以长书,责无实證。
今知所出,合耻鲜闻,如何却斥圭峰,弃乎援据?
噫!
过而不改,斯成过也。
且如《指要》所引,非无所以。
盖智者立《法华》绝待十妙、止观圆顿十乘,以「烦恼即菩提,生死即涅槃」二句之文而为网格,诚非二法相合名即,故不可以断證明之;
亦非一法翻转名即,故不可以迷悟示之。
烦恼非定本无,菩提非定本有,故用「烦恼即菩提」等绝其言诠,寂其思虑,俾妙解圆明,妙行密契,妙理顿显故也。
以天台宗教陵迟之际,《圭峰后集》流衍来吴,禅讲之徒多所宗尚,咸云达磨印于二祖,本无烦恼,元是菩提,方为得髓,智者所说,既同道育之解,乃成得肉之言。
鄙僧忝嗣台宗,得无伤痛?
况闻点授,粗见否臧,遂于《指要》文中,对扬厥旨。
何任唇吻之便,而浪有所讥?
且夫分宗受法,传教接人,人据圭峰难于本教,岂不依教而返破之?
斯皆扶树本宗,勉励初学,證悟之际,彼此岂存。
前所谓设化之法,大体合然。
悉檀被机,四随益物,不得其意,信有狐疑。
洎观捐身断臂之心,如负芒刺之语,后五百岁能几人乎?
省己扶宗,既能如此,于他护法,岂得周遮。
冀禅师博览本宗,善扬祖道,无得阻他释难,便成立我化功。
蒙索报音,讵可缄默。
不宣。
延庆院住持、传天台教观比丘知礼稽首再白。
杨文公 北宋 · 释知礼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四、《四明尊者教行录》卷五、《乐邦文类》卷四
知礼谨于讲忏之隙,依本宗教观,写书奉答秘监大檀越。
知礼伏奉载垂真翰,曲赐重言,俾知礼毕此忏期,更留讲训。
仰承尊旨,合改先心,但以专诚久趣此门,鄙志莫能易辙;
况良时难遇,胜事易差,故欲且副夙心,不果恭遵严命。
所言知礼洞三观之指归者,称之太过也。
又云极乐本由示权,修道须忘忻厌者,诚哉是言也!
知礼今忻净土,特厌患身,亦有其由,辄伸于后。
若其一心三观,虽非洞达,敢不依凭?
知礼四十馀年,寻其筌罤,学其去就,神根即钝,證入无由。
而于户牖关防,行用时节,多所游历,亦略谙知。
今者蒙索报音,故难杜口,粗陈梗概,希赐否臧。
三观者,一念即空即假即中也。
恢扬肇自于如来,妙悟近推于智者。
全由性发,实匪修成。
故于一心,宛有三用。
所谓空者,一切皆空,即三观悉彰破相之用也。
假者,一切皆假,即三观悉明立法之功也。
中者,一切皆中,即三观悉是绝待之体也。
是则终日破相,而诸法皆成;
终日立法,而纤尘必尽;
终日绝待,而二谛炽然。
故般若谈空,八十法门得显;
维摩立法,三界见爱皆忘;
《法华》一乘,世间之相常住。
皆由三观相即,致令诸法无遗。
故三即非三,一即非一,非次第而入,非并别而观,不可以有无求,不可以中边取。
故云不并不别,非纵非横。
盖三一圆融,修性冥泯,岂识心之所测,何言说之能诠?
故强示云不可思议之妙观也。
说即非说,无说而说,能知此已。
对一切境,以此观照了之;
立一切行,以此观导达之;
办一切事,以此观成就之;
设一切教,以此观敷畅之。
修此观者,能所必忘,取舍斯泯。
故真如无念,向则心绝,终日说示,不异无言。
舍此则必同众魔,离此则未超诸外。
故龙树云:「除诸法实相,馀皆魔事」。
迦叶云:「未闻大涅槃,前皆是邪见」。
大矣哉,一心三观之妙宗也!
知礼所求安养而生,所欲燃烬而死,凭此三观,遣彼百非也。
言极乐之界,盖觉皇示权者。
经论既以净土之教为胜方便,验知是如来善巧权用也。
但权名不局,实理亦通,是要甄分,方知去取。
体外之权须破,体内方便须修。
离事之理则粗,即权之实方妙。
故小乘无他佛之说,大教有刹海之谈。
盖心性遍周,法界无外,理极故令事广,华大故省池深。
刹如帝珠,出现重重无尽,方显寂光之理;
身类天馔,感报彼彼不同,乃表遮那之性。
岂应极乐,不预唯心。
故如来藏中,涅槃具足,随缘发现,应量而知。
既能彰地狱天宫,岂不造秽邦净国?
本性虽具,由心发明。
弥陀以无缘之慈,取极乐之士;
释迦乐说之辩,示往生之门。
斯皆善巧之权方,摄彼沈沦之品汇,令惧退转者不退,使不善观者能观。
净土权相盖多,今且略论此二。
故《起信论》云:「初学大乘正信,以在此土,不常值佛,惧谓信心,意欲退者。
当知如来有胜方便,摄护信心。
但当专念极乐世界阿弥陀佛真如法身,毕竟得生住正定」。
故专念真如法身者,岂异大乘正信,以依彼佛为境,故能牵生净方。
斯是如来权巧也。
又《观无量寿佛经》云:「凡夫心想羸劣,未得天眼,不能远观。
诸佛如来,有胜方便,令其得见」。
此盖释迦神力,弥陀愿心。
若有谛观,必能睹见。
斯亦觉皇异妙方便也。
此之权巧方便,既约圆论,即与《法华》微妙方便无二无别。
故诸天及人,声闻缘觉,事度菩萨,渐修大士,充满世间,数等河沙,尽思度量,不能知觉。
唯佛与佛,乃能究尽;
圆信圆解,方能造修。
知礼虽是钝根,滥沾圆教,不离当念,愿达彼方,庶即下凡,便阶不退。
复闻大通佛世,结缘之徒,已经尘点劫来,尚住声闻之地。
皆由退大,故涉长时,身子六心,退落五道,况悠悠学佛者乎!
盖由此土多值退缘,故云「鱼子庵罗华,菩萨初发心。
三事因中多,及其结果少」。
若求生安养,即于博地,能藉胜缘,才获往生,永无退转。
闻兹利益,得不忻求?
乃用一心三观为舟航,复以六时五悔为橹棹,求往唯心之净土,愿见本性之弥陀。
然后运同体之大悲,度法界之含识,顺佛权巧,求生乐邦,其意略尔。
所言傥存忻厌,即起爱憎,既萌取舍之心,乃生能所之见者。
起过之相,诚如所言,立德之缘,今当略说。
盖以忻厌取舍,善能起过成功,故马鸣立为始觉之基,智者称为净土之渐。
维摩以见爱为侍者,文殊以贪恚为功能。
斯皆用之在人,乘之有法。
且众生旷劫,住此娑婆,贪于粗弊色声,著于下劣依正。
既无厌离之念,但增系缚之缘,纵有熏修,鲜有克遂。
以此土法多障,致道行难成。
故《涅槃经》云:「得人身者,如爪上土;
失人身者,如大地土」。
是故诸佛悯此众生,以愿行功,取清净土,令起忻慕,作受生因;
以苦切言,垢秽相,令其厌恶,成出离心。
若非此心,不成始行。
故非厌离,舍此无由;
不起忻求,生彼无分。
盖受生之法,以爱为缘,始自初心,终至等觉,变易未尽,忻厌叵忘,况始行耶?
今求净土,不求身受诸乐,心染妙尘,盖欲托彼净缘,速增胜道。
以彼寿命无尽,依报自然,无有女人,及以根阙。
虽圣凡共处,而无恶道之名;
虽声闻无边,且离执真之见。
弥陀为良导,观音为胜友。
一生补处甚多,十地圣人无数。
风吟宝叶,波动金渠,皆出妙音,尽诠至理,既无违顺,永息贪嗔,凡有见闻,悉资寂照。
皆住正定,功在于斯。
今之众园,尚须求预;
彼之宝刹,宁不愿生。
但知净土唯心,秽邦即性,即厌无厌,即忻无忻。
是则正助合修,解行兼运,顺佛正教,非己曲情。
况《观经》说上品生因须大乘妙解,加修六度,兼劝众生。
知礼今以三观攻心,五悔助道。
又恐净因未备,故以毕命自要,庶凭最后之强缘,以作往生之定业。
而又若不烧身臂指,非出家菩萨《梵网》之诫明;
然舍身命财,是真法供养《法华》之文焕矣。
楞严然香一炷,宿债俱酬;
轮王剜身千灯,妙果斯克。
故知初心后位,上圣下凡,皆可进修,并彰至教,但行正解,自免邪修。
以知性火真空,岂有能烧之相,所烧自亡也。
又知佛体圆妙,岂存所供之人,则能供亦寂矣。
两重能所既泯,一切功德斯成。
是名苦行法门,所谓火光正受。
四土净境,顿现此心;
诸佛道场,咸彰此处。
但随所愿,必遂往生。
故智者云:「临终在定之心,即是净土,动念即是往生净土时」。
如此舍秽身,则尽垢秽之际,何理不彰?
如此取净土,则极清净之源,何惑不遣?
是以韦提忻清净业报之处,即證无生;
萨埵舍痈疽瘭疾之身,云求常乐
此之取舍,与不取舍,体无二种,用亦同时。
得名三种法门,谓取法门、舍法门、不取不舍法门。
亦是三毒法门,具一切法。
故《无行经》云:「贪欲即是道,恚痴亦复然。
如是三法中,具一切功德」。
文殊云:「我是贪欲尸利,我是嗔恚尸利,我是愚痴尸利」。
深得此意,即一心三观,导一切行,办一切事也。
以一切法空,故舍秽必尽;
一切法假,故取净无遗;
一切法中,故无取无舍。
此之三法,一切如来同證,一切菩萨共修。
知礼今舍秽身,欣求净土,辄敢仰效也。
然则修心万行,入道多门,随乐随宜,随修随悟,敢将测管,局彼太虚。
但以知礼爰自少年,便敦此志。
今已衰朽,多历事缘,此心常自现前,对境弥加增进。
信由宿愿,敢不恭酬。
年来建立道场,众信共营供具,三载资缘粗备,数僧行愿偶同。
此者遭逢秘监,知乎姓名,察其始末。
敢请俯为檀越,运以力轮,使片善之有成,俾净愿之克遂。
然后芘我宗教,广见流行,令未闻者闻,使未悟者悟。
更冀佐治功成之后,期颐报满之时,随愿求生极乐世界。
冀得同会一处,同叙宿因,同化含生,同登大觉。
知礼素无文学,元是野僧,发语粗浮,显理疏脱。
盖奉读前书云「精修忏之规,臻乎本净」;
次书云「净土匪虚,先佛所證」,仰惟秘监深洞苦行可以穷源,复知邦由来即理,盖欲知礼广援乘教,傍示未闻,是敢辄附本宗,少述愚见。
有黩台听,不任悚惶。
不宣。
梦鱼记跋天圣元年四月1023年 北宋 · 释知礼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五、《四明尊者教行录》卷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宁波市
四明沙门知礼偶睹兹事,能知厥由。
非释典了义,莫可原之。
盖鱼性、佛性、宰邑之性本不二焉,在事强分,二无二也。
佛既先觉,立法教人,观乎物性,起同体悲。
安其危、示其乐,俾其复本,与佛齐致。
故流水救鱼,已得成佛,鱼亦当成不二之验矣。
今所梦者,岂孤然哉?
乃由佛广放生之教,鱼蕴得脱之缘,人有增善之分,共而成之,其理必也。
夫如是,闻见之人得不力行其教,谛观乎性,使齐于流水者也?
时天圣元年四月十一日跋。
再书上杨文公 北宋 · 释知礼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四、《四明尊者教行录》卷五、《缁林尺牍》第一九页
知礼谨焚香涤研写书,贡于秘监大檀越:知礼伏念僻居海角,杳隔朝端。
每思摩诘之威仪,屡破禅那之方便。
恭惟秘监大檀越早亲先佛,深證无生,以本愿而熏心,作大臣而护法。
故得儒释双洞,解行两臻。
于习禅阐教之流,起密友至亲之想。
为法之切,究理之精,当代之问,一人而已。
知礼智非深證,行未超常,偶以友僧,达于非善,便赐优隆之遇,特加振发之恩,荐以命衣,旌乎讲业。
虽匪本心之所欲,乃于大教而有光。
仍自妙證之心,特设难思之间,深以发明奥旨,遍令悟解圆宗。
既受击扬,敢无酬对?
实谓将金易麨,殊非如响答声。
岂期辱示长笺,远慰山抱,旨辞稠叠,粉饰过逾。
见深明少室之真风,仰高体灵山之密旨。
是兹超悟,诚谓绝伦。
又轸深仁,重垂敦劝,俾满三年之忏,且留四大之身。
在檀越之爱念,谓必有益;
如鄙僧之揆度,知去乃成。
良由以教照心,历缘验行,虽修三观,未破四魔,虽运慈悲,潜生爱见。
无船救溺,带病称医,既无济度之功,宁有疗治之益?
欲图真化,须云净方。
故依大乘,专修妙忏,托道场之净境,革世务之杂缘。
五悔洗心,一讲熏种,助发无生之观,期明具德之心。
又乘报识之未衰,必于慧命之可策。
恭酬宿愿,决取往生。
盖思现报之强牵,复虑宿殃而熟夺。
乃凭苦行,庶作良缘,用薄解之功,导临终之念。
不灭而灭,等后际以捐躯;
不生而生,彻本源而取土。
四十年而标意,期此克酬;
百千劫之受身,谅皆虚掷。
冀满匹夫之愿,难遵大士之言。
此生觌面虽乖,彼土承颜必遂。
专希外护之力,用副本心之期。
仍念所业教乘,仰托台恩庇荫,使乘乘不断,令处处皆闻。
惟此是系,仰期见允。
知礼书不成字,语不成文,冀表寸诚,匪容假手。
以此叙感,千万之一二也。
伏惟台慈,略赐念察。
不宣。
杨文公 北宋 · 释知礼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四、《四明尊者教行录》卷五
知礼伏念身老林泉,任拘香火。
仰明月而遐照我牖,望白云而高迁帝乡
徒效葵倾,因惭匏系。
伏惟秘监果行育德,自诚而明,为诸夏之梓材,作九州之木铎。
润色鸿业,挥彩笔于玉堂;
康济明时,成皇觉于仙室。
斯焉驾道,式副具瞻,素仰膺门,长悬丘祷。
知礼也灰心寄世,砥行先经。
代香,忝嗣天台之乃祖;
刻莲为漏,滥承庐阜之遗风。
岂期误泛虚名,遐臻秘府,致诸命服,赠以善言,捧接宸章,感动肌骨。
虽怀在笥,犹恐灾身。
追思梁氏之知然,方兹何逮;
退省裴公之忧密,类此犹轻。
继都讲于山阴,作主人于莲社。
顾微躯受赐,无足称焉;
谅大教益光,有自来矣。
兰台而投刺,莫遂衷肠;
栖石室以观心,永期外护。
谨奉状申谢,伏惟台悉。
再启复文公 北宋 · 释知礼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四、《四明尊者教行录》卷五
知礼伏念云在帝乡,豹栖山雾,虽体疏影吊,语默相悬,而道接魂交,朝夕自迩。
岂谓蕙心见齿,琬检继臻,危坐整容,发函伸纸。
粲星云之古字,俦彼偃波;
铺绡縠之高文,篾夫雕玉。
尤味雅旨,尚虑渝盟。
切缘知礼学昧通情,辩疏精难。
廓无极之野,贵乃游观;
坦空洞之乡,聊兹偃仰。
华池而欲骛,誓薪榻以云终。
免留曾布于笃诚,循省已移于壮志。
既承爱物之道,奚爽可复之言?
良由秘监侍郎藻绘教门,丹青慈室,唯恐休明之代,篾闻圆顿之宗。
示轩冕之身,上毗仁主;
以寂照之道,克辅空王,欲进后贤,特垂洪范
但认流思斯博,岂同书带而休?
顾泉客之泣珠,未足为赠;
想卫人之报玉,止解典言
承缉传通,庶酬奖劝。
知礼上戴尊慈,山情不任。
杨文公翰林 北宋 · 释知礼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四、《四明尊者教行录》卷五
知礼伏审荣奉金泥,首司玉署,欢抃之极,启处无从,伏惟
恭以翰长侍郎积行累仁,博我多识。
有佐时之道,无媚世之容。
运筹堪亚于子房,遗直未饶于叔向
加以矫志崇邈,颐情典坟,收百代之阙文,选义按部;
采千载之遗韵,考辞就班。
挫群动于笔端,笼八极于形内。
故得位邻三辅,心协重瞳。
岂视草而冠华林,必和羹而坐黄阁
智礼惭非俊列,曲受恩知。
赤城妙宗,何汩没于当代;
白莲净社,重炜烨于旧林。
况阡陌而是遥,会金兰而且阻。
西望门馆,山情不任煌灼激切之至。